【《海峽評論》1999年4月號100期】
從一九九一年元旦創刊,一百個月的日子過去了,《海峽評論》出刊了一百期。 回想當年,一九八九年「六四天安門事件」,雖然北京當局穩住了局勢,免於中國陷入二 次「文革」的內戰混亂,但是,鄧小平開放改革的形象為之破碎,國際輿論爭相撻伐,指 責交加,全球炎黃子孫的愛國主義為之心碎!一百五十年來,一代又一代的中國人的夢想 ——「中國一定要富強」、「中國人站起來」,難道就要從此斷送嗎? 在這樣的歷史形勢和心理背景下,在祖國最困阨和危險的時候,台灣的愛國知識份子苦思 焦慮,也開始集結,為了聯絡同志,互通聲氣,於是決定創辦《海峽評論》。當時我們的 心情,正是《海峽評論》五周年時所說的——「在那反中國的狂潮中,對《海峽評論》, 我們沒有高調,也沒有期望,只有一股不可撼動的意志——即使一本不賣,我們也要辦下 去!為這一代的台灣中國知識份子作歷史的見證。在善意或惡意、嘲笑和惋惜的眼光下, 《海峽評論》以最粗糙的方式,一期一期的出刊了,我們不寄望於鼓動風潮,只但願能聯 絡同志,以友輔仁。陳獨秀創刊《青年雜誌》第一期印了一千本,《海峽評論》第一期印 了三千本。」
一百個月來,隨著國內外客觀形勢的發展,我們探討了兩岸的和平統一和二十一世紀中 華民族的復興,也經歷了一些國內外歷史發展的大事。 二十世紀初,蘇聯「十月革命」的成功,不能不說是繼美國獨立革命和法國大革命之後 的人類歷史的大事,而在二十一世紀與美國爭霸全球的蘇聯,居然在一九九一年頹傾了, 而使得俄羅斯至今陷入政治經濟的泥淖裡難以自拔,這真是「眼見他起高樓,眼見他宴賓 客,眼見他樓塌了」。蘇聯瓦解後,美國成為世界唯一的超強,再也無人與之爭鋒。
「六四」之後,接著蘇聯瓦解,中共竟穩住了陣腳,不但沒有出現反華人士所預期的「 骨牌效應」,反而以二位數字的經濟成長率不斷攀升,於是「下一個世界經濟超強」之聲 鵲起。
五○年代韓戰後,美國的遠東戰略本是「以獨制蔣,以蔣制共,以共制蘇」。一九六九 年「珍寶島事件」後,美國的「以共制蘇」才與毛澤東的「反霸統一戰線」一拍即合,才 有《上海公報》,接受了「一個中國」原則。
蘇聯瓦解後,「以共制蘇」的戰略目標達成,「下一個世界經濟超強」的「中國威脅論 」浮上檯面,而有「邪惡帝國」、「頭號敵人」、「拆散中國」甚囂塵上。「遏制」還是 「交往」,遂成為後冷戰時期美國國內對華政策辯論的焦點。
一九九五年,李登輝訪美是美國測試中共對台政策的底線,中共則以兩次飛彈演習答覆 ,以證明保衛領土主權完整的能力和決心。後來,美國方面公佈,才知道,九六年的台海 危機,戰爭竟是如此危險的擦肩而過。美國必須回答,美國是不是要繼韓戰、越戰之後, 為了台獨再與中國做一次軍事較量。於是才有九七年江澤民訪美的「建設性戰略夥伴關係 」,和九八年柯林頓訪華的「柯三不」。「打不贏,就入夥」,美國目前並不願意為台獨付 出戰爭的代價。
一九八八年,蔣經國逝世,大家都期待蔣家政權結束後,台灣能邁向自由民主,新一代 台灣領導人與中共並無恩怨,也可以在蔣經國開放大陸探親的基礎上促進兩岸和解,進而 統一。但是,人們對李登輝善良的願望,一一落空。一開始,什麼「主流」、「非主流」 ,最多是「省籍情結」罷,北京也公開支持台灣同胞要求「當家做主」的正當權利。後來 ,又是什麼「彈性外交」、「務實外交」,或者只是一種與中共外交鬥爭的策略罷。後來 ,又陸陸續續說些「怪話」——「參加聯合國,名稱不重要」、「台灣已是一個主權獨立 國家,國號叫中華民國」、「政府從來沒有說過一個中國政策」,或者因其知識語言為日 語,用中文表達有「語言障礙」罷。
一直到一九九四年,司馬遼太郎和李登輝的對談發表後,李登輝的「內心世界」才大白 於世,原來他是一個日本軍國主義在台灣的餘孽。但我們還是以「原鄉人的原罪在原鄉」 來包容他。江澤民在司馬遼太郎之後,還發表「江八點」來挽回他,直到李登輝配合 美國反華勢力,破壞「一個中國」原則,而有九五年訪美之行。中共才開始「四評李登輝 」和飛彈演習。
飛彈演習之後,李登輝也由「民主先生」變成了美國的「麻煩製造者」。但是,李登輝 隨著其權力的穩固,也愈來愈肆無忌憚,竟然推動修憲讓自己取得有權無責的獨裁地位; 為了貫徹其軍國主義皇民思想,竟然推動竄改認識台灣歷史教科書,歌頌日本在台的殖民 統治;並且公開狂言聲援他的殖民母國日本,不要為五十年前的侵略戰爭向中國道歉。
從十九世紀中葉,裴里將軍建議佔領台灣以來,佔領台灣或促使台灣和中國分離,一直 被視為是美國的「國家利益」,但當時美國尚無力跨海西來,又為分化中日兩國,而唆使 日本佔領台灣,才有馬關割台,使中日兩民族成為世仇,而漁翁得利。美國不願為台獨一 戰,而有「新三不」,但並不表示反對日本支持台獨,所以,九八年柯林頓搶在江澤民之 前訪日,日本不但不接受「新三不」,甚至拒絕為侵略中國道歉。日本的「高姿態」與美 日「安保條約」的擴大解釋,及美國佈置TMD當不是孤立事件。美國是否會重複十九世紀 分化中日的伎倆,尚猶待觀察。
九○年代的歷史反覆曲折,這一百個月來的兩岸關係也是波濤洶湧,面臨著二十一世紀 ,祖國和平統一和中華民族復興的道路,決不容許我們樂觀。但是,「國家一定要統一, 民族一定要復興」的信念也決不容許我們退縮。我們永遠不能忘記孫中山先生的臨終遺言— —「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須努力」。《海峽評論》也必追隨海內外中華兒女,為我們這 苦難而偉大的祖國繼續奮鬥底於成功。 □